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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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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承榆的一個問話, 使得其他人都將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特別是江果兒,那目光猛地看向了黎承榆,隨後, 又轉過頭, 緊緊地盯住了盛玉珠,盯著盛玉珠的那個眼神充滿了兇狠,貌似是搶了她什麽絕世珍寶那樣。

盛玉珠一臉奇怪的看著黎承榆, 那沒好氣的眼神瞥了過去, 好像在說,你在說什麽智障的話?

根本就沒有什麽心思去理會黎承榆, 也不想跟黎承榆說話, 伸出手,表示快將我的包裹還給我, 其他的就別廢話那麽多。

黎承榆的手還是抓住了這個包裹放不開,那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盛玉珠還有她身旁的胡文修,心跳有些異常了。

從以前到現在,黎承榆都知道盛玉珠是喜歡自己的, 為了自己,不惜跟隨自己下鄉當知青。

但是,黎承榆有些膩了盛玉珠那種咄咄逼人的貼近, 沒有一絲距離感跟自由,所以溫婉柔和的江果兒才會這麽吸引他的眼球。

在他跟江果兒走近的時候, 盛玉珠還是一如既往的態度,甚至為了自己還跟江果兒爭執了起來。

只是,盛玉珠的性子越來越差,脾氣越來越壞,還欺負人, 相對於江果兒,就差多了,他當然更偏重於江果兒了。

黎承榆雖然表面上說很煩,但是實際上,黎承榆還是頗為自豪的,知青點一個長得最好看,一個脾性最溫婉的女人,都喜歡自己。

也從來沒想過,盛玉珠會不會有一天累了……

此時的黎承榆,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心裏最深處的想法,只是覺得看不過眼。

“玉珠,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妹妹看待,你媽媽下鄉前也叫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在外邊兒人生地不熟,別與他人太靠近,免得被人哄騙了去。”

黎承榆一副正義秉然的態度,嚴肅的對著盛玉珠教育著道。

“嘖,這位同志,你說的哄騙,該不會是指我們吧?”孫玉虎就聽不慣這話了,他們像是這樣的人嗎?

黎承榆縹緲的睨了一眼孫玉虎,沒有說話,有些生氣盛玉珠竟然不聽自己的話,還非要在那裏跟自己爭執。

難道他還會害了她不成?

“不過,這位同志,還是先將包裹給回這位玉珠同志吧,不是自己的還一直拿著,別人還以為你想占為己有,我剛才還想,哪會有這麽臭不要臉的人呢?”

胡文修溫和的揚起了一抹淡笑,語氣聽起來十分真誠的朝著黎承榆說道。

但是,若是仔細聽胡文修的意思,就能夠從中聽出胡文修對黎承榆的陰陽怪氣。

“玉珠,這兩位是?呵呵,怎麽之前我們都沒有見過?還挺關心你的嘛。”江果兒怎麽會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承榆被人欺負呢?當然是站出來,詢問盛玉珠咯。

兩個陌生人都這麽關心你,維護你,這是幹什麽啊?

可能是聽懂了江果兒語氣中的意思,其他人又將目光看向了盛玉珠身上,再看看這兩個突然出現的男子。

這兩個男人,一個看似文弱,一個有些強壯,是個幹活的好漢,怎麽就這麽突然出來幫忙聲援盛玉珠了?

不是說,盛玉珠的老家在京城嗎?

現在……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們這些當雷鋒的,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男人仗著自己一身力氣,欺負一個弱女子。”

胡文修一眼瞥在了江果兒身上,眼中還迸發著絲絲對江果兒的厭惡與嫌棄。

她剛才的話,這麽明顯的挑撥跟潑人臟水,以為他聽不出來嘛?

江果兒被噎住了,這突然出現的男人又是誰?

看了看他身上的穿著跟氣質,又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黎承榆,難道,這也是下鄉的知青?看那貴氣,家裏應該也挺有錢的?

算了。

還是抓住自己身邊的黎承榆要緊,別到時候丟了芝麻撿西瓜,西瓜也沒撿到,芝麻也丟了。

“怎麽?還想拿著別人的包裹嗎?不還給別人嗎?”胡文修可沒管這個心思骯臟的女人,看向了黎承榆,輕飄飄的語氣開口道。

此話落下後,黎承榆的神色依然不太好看,不過,最終還是將手中的包裹給了盛玉珠。

“玉珠,該回去了,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的話,拖拉機就要走了,到時候恐怕要自己走回去呢!”黎承榆一邊開口提醒著盛玉珠。

別離這些人這麽近!

“還有我的證件。”盛玉珠想了下原主的記憶,好像是因為她為了跟著下鄉,報了名,被關在家裏,最後黎承榆幫她將學校裏的東西帶了回來?

“我還有沒有別的東西在你那裏?”想不到其他東西會不會留在黎承榆身上,盛玉珠直接開口詢問。

“沒想到現在還有知青這麽不矜持,還偷藏人家小姑娘的東西,也不知道,這算不算耍流氓呢?”孫玉虎陰陽怪氣的開口。

艾瑪。

他剛才看到了什麽?

胡文修竟然幫助一個小姑娘了?

還這麽主動?真是第一次見!

孫玉虎又看了一眼身邊這個長得漂亮到了極點的女人,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可能,正是因為如此,胡文修這個家夥動了心思?

想了下自己,又想了下胡文修,最後,孫玉虎覺得自己可能爭不贏,算了,還是為兄弟助攻一把吧!

他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兄弟,有誰像他這麽好,還能過將自己愛慕對象送給兄弟?

嗚嗚嗚……(自我感動中)

黎承榆有些委屈,他昨天真的只是因為擔心盛玉珠忘記帶證件,沒有去拿包裹,所以才想著主動幫盛玉珠帶回去的!

畢竟盛玉珠幹什麽都總是丟三落四,可是,沒想到盛玉珠會這麽想自己!

而且,盛玉珠一來到,就懷疑自己偷拿她的包裹,他只是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她的包裹自己已經幫她拿了而已。

盛玉珠接過了自己的學生證,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包裹,沒有被撕開的痕跡,只是,狐疑的看向了其他知青。

又上前了幾步,詢問那個工作人員,“你好,請問我的包裹就只有一個嗎?”

上個月放工的時候沒有來集鎮,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也有一個才對啊?

工作人員看著這群人在他們郵局門口大吵大鬧,嗯……吵架只要不涉及自己,看熱鬧還是人的本性,嘖嘖,原來還有這種事情?

好刺激的場景,哎呀呀呀呀呀……

嗯?

怎麽問到我身上來了?

“額……我查一查。”工作人員聽了,倒是起身,去查了一下,“這個月只有一個包裹。”

可惜,看不到好戲了。

“哦……那上個月呢?”盛玉珠皺了下眉,然後開口問道。

工作人員的態度有些差了,怎麽這麽多事兒?隨便翻了翻,“沒有,哦,對了,這裏還有一封信!”

盛玉珠:……

黎承榆:……

其他人:……

還有一封信?意思就是剛才黎承榆來找的時候,並沒有給他?

被翻了一遍之後,才找出來的?

這,這麽不靠譜的嗎?

“好的……”盛玉珠從國營飯店那裏就可以看得出來現在的人面對鐵飯碗還是很肆無忌憚,以為自己永遠不會被炒,也永遠高人一等。

你跟人家吵,人家只會說,你愛要不要!下次別走郵局了,直接打電話唄,讓人送過來唄……

“對了,這裏有郵票賣嗎?我還要寄封信。”盛玉珠想起自己還要給遠在京城(北京)的父母寄封信呢!

“當然,這兒呢,一張夠嗎?要不要買多兩張?”一聽要買郵票,工作人員的態度瞬間好了些。

盛玉珠在這個工作人員的推銷下,還買了兩張,將自己昨晚寫的信貼上郵票,寄了出去。

另一張,盛玉珠決定用來下次寄!

“我剛才那封信,可以撕開來嗎?我還想再寫多幾句話……”盛玉珠表示她要將今天的事情寫下來,記到她父母那裏去。

“不可能!”工作人員冷漠中,旁邊的其他人,也沒有走,就這麽看著盛玉珠折騰。

胡文修與孫玉虎不走,是因為要認識盛玉珠,他們都還沒交換名字呢!

剛才幫助了她,再怎麽樣,也該認識一番,才有意義,不然這一趟豈不是白忙活了?

胡文修跟孫玉虎不走,黎承榆懷疑胡文修跟孫玉虎他們兩人要對盛玉珠有什麽不軌的心思,自然不會這麽輕易離開。

而且,他還沒有跟盛玉珠解釋清楚,他不是偷她的包裹,而是幫她拿!!!!

黎承榆不走,江果兒就得在這兒盯著他們兩個,生怕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黎承榆與江果兒說清楚了矛盾,感情再次回升,覆合了怎麽辦?

可別忘記了,他們前世就是一對兒,今生好不容易才將他們分開,反正,現在他們還沒在一起,自己就是正宮!

盛玉珠插足就是小三兒!!!

江果兒與黎承榆都不走了,其他幾個同行的知青,也看了看還沒走的王雪竹、林桃桃與李燕三人,唯有在這裏等著了。

“那我再寄多一封!”盛玉珠借用了這個工作人員的一支筆,寫了幾句話。

旁邊的工作人員看著盛玉珠這麽浪費敗家,都看多了兩眼,這麽漂亮的姑娘,果然還是會容易招蜂引蝶。

胡文修見盛玉珠已經搞定了,上前一步,溫雅的笑容,清和的語氣,“你好,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胡文修。”

盛玉珠想起了這個男人在剛才的時候還幫自己懟了一番黎承榆,是個好人,“你好,我叫盛玉珠,很高興認識呢。”

胡文修在這句話落下時,那溫雅的笑容頓時就洋溢得更深了。

孫玉虎看到自家好友這樣子,都嘆了口氣,人家就說了句客套的話,你不要沈迷過度啊餵!有點理智啊餵!

“盛同志,你好,我叫孫玉虎!”孫玉虎同志知道這是好友心慕對象,也不過多接觸了,生怕好友心慕對象看上自己……

哎,他真是為了好友,犧牲太多啊……

“玉珠,我們剛才是想幫你,不是說要拿你的東西,大家都是知青點的人,我們怎麽可能做這些事情?”江果兒出聲解釋。

“承榆也是好心,平日裏你做事情比較大大咧咧,怕你忘記了,而且這麽晚了,我們都以為你忘了,所以想順便幫你拿回去,沒想到你會這麽誤會我們。”

江果兒就算在前段時間暴露了自己的真實人設,也依然在裝著,希望可以借此讓其他人忘記之前發生的事情,自己依然還是那個溫柔和善的江果兒。

盛玉珠睨了一眼江果兒,聽著她那廢話,都有些沒好氣的白了一眼,“你說是就是咯,如果真不是打著這個主意,怎麽還一直捏著我的學生證不放?”

說到這裏,盛玉珠狐疑的看著黎承榆,又帶著點恍然大悟的語氣,“你該不會就打著這個主意吧?如果我今天沒有發現的話,你豈不是一直都不說?”

盛玉珠那嬌軟柔媚的嗓音變得生氣而尖銳,氣壞,她上個月因為沒有肉幹跟糖果,都不好意思找人幫忙幹活了!

黎承榆臉色一黑,覺得盛玉珠是說得越來越過分,他只是想幫忙,就懷疑成這樣!

生氣!

不歡而散,不過,還是與胡文修兩人說了再見,至於其他信息,自然是不會交換,有緣必會相見,無緣何必相識?

……

抱著包裹跟提著袋子,盛玉珠幾人往之前拖拉機停放他們的位置而去。

看到盛玉珠她們過來,黎承榆臉色極差,他不想原諒盛玉珠了,就算盛玉珠跟他道歉……那他還能夠勉強原諒她。

可惜,在盛玉珠心裏,他這個已經判了死刑的人,怎麽可能得到她的一個眼神與回應?

於是,盛玉珠上了拖拉機後,再次走上了一條崎嶇的道路,這條路真是不好走,晃得她都快要吐了。

至於黎承榆?

那是誰?她好像跟這個人不怎麽認識!

不過,回到去之後,盛玉珠還沒開始說什麽,江果兒那一行的人就開始跟人說盛玉珠的壞話了。

畢竟,在去拿包裹的時候,黎承榆的確有跟她們說過,是幫忙拿包裹,而且回到去就給盛玉珠的!

王雪竹三人都快要被這些人的臭不要臉給氣壞了,特別是李燕,覺得最不要臉的就是江果兒了,心思又惡毒,還喜歡倒打一耙。

然後,其他人也不知道真相,就‘嗯嗯嗯’,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此時,盛玉珠沒想那麽多,就開包裹,拆信封,也不知道給她寄了什麽嘞?

先是拆開了信,都是一些家常話,還有對她的思念,以及給她寄了什麽什麽東西,可能是擔心有人貪了她的,她不知道?

還真是兒行千裏母擔憂!

同時告訴盛玉珠,上個月沒有寄包裹過來,因為科研院那邊的工作比較忙。

嘆了口氣,盛玉珠有些想念父母了,想念哥哥了,只是,盛玉珠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夠回去,又或者,出了車禍的她,永遠都可能回不去了。

幸好上個月沒寄過來,她上個月放工的時候沒有去集鎮,包裹裏這麽多東西,被人不小心拿走了,豈不是要心痛到失眠好幾天?

低頭,看著手中的包裹,打開一看,裏面滿滿都是愛!

有些感動的淚眼汪汪了起來,可以看得出來,原主的父母對她的愛,只是,也不知道等原主的父母知道原主的下場時,會哭成什麽樣兒。

她一定會過的好好的,將來孝敬他們。

包裹裏面,不是糖果就是肉幹,還有……麥乳精一盒,還有兩三張大團圓,兩張肉票,盛玉珠在整個知青點,可都沒有見過誰有喝過這個。

偶爾聽知青們的對話,才知道這年代,可沒有奶粉之類的東西,送人最為精貴萬能的就是麥乳精,你可以成為那家人最受待見的尊貴客人!

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木櫃,別人隨便一搬,就能夠將東西給搬走了,自己的東西豈不是要被人偷走了?

一想到這兒,盛玉珠心裏就覺得好痛哦。

不行,得想個法子才行!

盛玉珠從不覺得自己是個什麽大方的人,先是將自己的東西在那個木櫃子裏鎖著,也不知道藏到什麽地方去合適。

哎,只能夠塞到自己的床腳邊去,如果可以,還想把它釘在墻上,不然就變成鐵的黏在墻上,怎麽也拉不下來那種。

想到這兒,盛玉珠眼睛亮了一下,片刻又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這個能力做出一個鐵櫃子來,漂亮又亮晶晶的眸色一下子就變得灰暗了下來。

希望知青點的知青……有點兒臉!

想起了黎承榆,盛玉珠就覺得,好像這個希望不大,人生真是讓人苦惱。

然後,拿出了三塊肉幹,盛玉珠記得這個月自己要幹兩天活兒(知青點的),下個月一天,如果下個月沒得包裹寄過來咋辦?

不過,肉幹……會不會價值太高了?

想了下,又不太舍得的將它塞了回去,這些肉幹要自己吃的,都沒幾塊。

還是給糖果吧!

首都來的糖果,價值兩分錢一顆,數了一下,一大包,還挺多。

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還可以請村裏的小姑娘吃,當然,她們吃完之後特別感動,特別感謝自己,非要幫自己幹活,就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吧?

想到這兒,盛玉珠臉上揚起了一抹笑容,美滋滋的拿了三顆糖放到了口袋裏,小木櫃子用鎖頭鎖上。

……

盛玉珠剛出來,就看到了李燕氣呼呼的在那兒瞪著眼睛,令盛玉珠都以為她是不是要變身成海豚了?

“你幹什麽?”盛玉珠的態度不算溫柔,還有些小嬌蠻的口吻。

李燕知道盛玉珠是什麽樣兒的人,沒有在意,並且跟盛玉珠告狀,“黎承榆跟江果兒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在背後汙蔑你!”

盛玉珠一聽,大概就猜到是什麽事兒了,“背後再怎麽汙蔑我,又有什麽用?以為別人沒腦子的嗎?”

盛玉珠可不相信知青點的人還真這麽智障沒腦子,就算表面上相信了,心裏還有有個底,或許……是因為他們手上沒有什麽東西?

想到可能是後者的這個緣故之後,盛玉珠又閉上了嘴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將手中的糖遞了過去,“對了,這個月你能幫我煮一天的飯嗎?”

她記得,李燕做飯還挺好吃的!

上次幫盛玉珠幹知青點的活,是因為賠禮道歉,李燕心裏更氣的是江果兒,對於盛玉珠,大部分也是想抱團取暖。

還有一種想要跟她一同對付江果兒的心思。

現在,看到盛玉珠遞給自己的那顆糖之後,頓時想起了盛玉珠身後的家庭不一般,頓時連連點頭,“當然,我可以!你這個月輪到兩天嗎?我可以兩天都幫你幹了!”

盛玉珠本來還想請其他人幫忙,主要是擔心會有人覺得一個月本來可以休息那麽多天,卻要自己多幹幾天,心裏不舒坦,會拒絕。

結果,李燕一下子就應允了兩天,盛玉珠也不去找林桃桃跟王雪竹了。

王雪竹一看就不缺錢,今兒還跟自己一起吃紅燒肉呢。

不過,林桃桃的話……盛玉珠沒跟她很熟,而且有些人,說實話,盛玉珠不得不承認,因為自己窮,別人的好意只會當做你羞辱她。

這讓盛玉珠想起江果兒,她一心幫她這麽多,還以為自己羞辱她!(指前世的那個)

“好,那就麻煩你了。”盛玉珠從口袋裏掏出了兩顆糖,遞給了李燕,“我知道你是個勤奮又善良的人,知道我不會做飯,特地來幫我,不過,這兩顆糖希望你可以收下。”

李燕沒想到自己就這麽簡單有兩顆糖了,比跟在江果兒身邊那時候好多了,讓她事事都幫她出頭,現在想起來,自己真是個大傻子。

可能是有前車之鑒,又可能是因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所以不喜歡江果兒那樣類型的了,反倒是有什麽就說什麽的盛玉珠更讓她覺得放心。

兩顆糖,李燕歡喜極了。

她自從下鄉,哦,不,以前在城裏的時候,也沒有糖吃!

在家的時候,就算是有糖的時候,也輪不到她吃!

感動!嗚嗚嗚,從今天開始,她單方面宣布她就是盛玉珠最好的朋友……哦不,盛玉珠是她最好的朋友了,她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盛玉珠才不想知道李燕在想什麽呢,對於她而言,這就像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交易行為,我給你糖,你能幫我幹活就成!

盛玉珠口袋的另一顆糖,又不太好意思去找林桃桃了,免得人家林桃桃以為自己在侮辱她就不好了。

盛玉珠發現自己現在好像越來越心思敏感了,都知道關心別人的情緒了,還知道怎麽維護一個心思敏感的人的自尊心。

自我感動ing。

可能是看到盛玉珠跟李燕兩個人在交談,林桃桃坐在另一旁休息,可能是發現了她遞給李燕東西,不由看多了兩眼。

盛玉珠沒發現這一點,反倒是李燕因為得了兩顆糖,更加加強了心裏對盛玉珠抱大腿的想法。

這是盛玉珠接受她的第一步,她不能夠讓她失望,一定要讓黎承榆與江果兒兩人的事情告訴村裏的其他人!

要讓所有人知道,黎承榆與江果兒是這麽厚臉皮的人,簡直就是無恥!

……

陸嶼回到家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之前那人埋在山上的是什麽,而是收拾家裏,各種家務活一把手,流弊到不行。

陸秋浩看著勤奮的哥哥,非要在旁邊幫忙,於是,就被陸嶼安排在一邊幫忙疊柴枝。

晚上,將所有東西都收拾了,陸秋浩也去睡了,天也黑了,陸嶼才往山上去。

因為一直今天中午那兩個人說的話,也不確定那兩人會不會在今晚來,所以,陸嶼走得很小心。

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手裏還拿著一根長而尖的木棍,一步一步往上走,透過了這條小路過去,就該到了。

突然,耳朵微微一動,手中的木棍朝著旁邊的地方狠狠插了過去,一條蛇被這根尖銳的木棍插得死死的。

上前一步,將這條死得不能再死的蛇扔到了背上的背籮上。

在來到目的地的時候,這片地看上去沒有什麽異常,也有草遮掩著。

陸嶼警惕的巡視一周後,挖了出來,填回去的時候,也做得十分精細,不會讓人看出來的那種。

也沒有大大咧咧就在這兒打開,而是找到了個適合躲著的地方,再打開,小心謹慎得很!

打開這個木盒子時,裏面有好多張的大團圓(10元)、也有許多1元、幾毛幾分更是加起來好厚的一沓,肉票、工業票都有,還有些金銀首飾……

的確很多,也看起來很值錢。

陸嶼瞇了瞇眼,想起了那朵人間富貴花,也想起了家中生病的弟弟,將其帶走,回去的路上,陸嶼好像看到有人往這邊走來了。

兩個人帶著個手電筒鬼鬼祟祟,其中一人生氣的低聲怒斥,“你傻了嗎?開什麽手電筒?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被訓斥的老黑揚了揚自己另一只手拿著的長刀,臉上看著有些嘚瑟,“別人?我看看誰來!”

聽著他們的對話,還有那反光的長刀,陸嶼眼底濃郁的森然冷漠,卻蹲在了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那兩人可能是對自己有自信,又或者是覺得這麽晚了,不會有哪個人上山,更有可能是因為手裏拿著的長刀。

待到他們上了山去之後,陸嶼才從另外一邊下山。

收獲頗豐……

……

李燕真的好生努力的去抹黑黎承榆,就好像之前抹黑盛玉珠那樣,江果兒當然是力挺黎承榆,打擂臺一樣,知青點的人笑得都很平和友好,恍若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不過,大家心裏怎麽想,就不知道了。

只知道,近來大家對自己的東西,都比較重視了。

這一點,若沒有仔細看,還發現不了。

而很快,另外一件事情,就掩蓋了這些事情,成為了新一輪飯桌上笑談的新寵。

之前辛苦收糧,村長與村支書終於將糧上交上去了,相對於其他村子,他們明河村不算出名,也沒有誇大產量,有些平淡。

“老趙啊!你看看你們村子,再看看人家村子!你們要努力啊!”上面的人對此有些不滿,特地跟他開口,在這麽多村的村長面前。

老趙一臉苦楚,“我也想,可是田裏的產量就這麽多,老天爺賞飯吃,今年的水量又降低了,對了,大河村既然今年這麽多產量,肯定是攔截了我們的水……”

老趙一邊訴苦的同時,一邊對準了大河村的村長,並且要在縣長面前說這些。

縣長:……

大河村村長:……

走走走走,趕緊走,別在這裏礙眼!

村長才不需要什麽誇讚,當年大饑荒,別的村都餓死了不少人,包括他們村,靠著點兒存糧,上山挖了野草什麽的,艱難存活下來。

現在,誰都不想再經歷那個年代了,所以,你們說歸說,我就是不理會,反正,我就要這樣子!

……

回到村裏面之後,那些剩下的糧食,自然是按照工分發下去了。

‘哐哐哐’村裏面的打銅鑼敲響,晚上下了工,到村裏曬谷子的空地兒來開會!

盛玉珠還是第一次參加村大會,還十分好奇,與知青們一同坐在了最後方,嗯,他們知青在村裏沒有說話權。

不過,陸嶼跟陸秋浩兩人也在最後面坐著,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的村地位也一般般。

哦,不能說是一般般,只能夠說在最下層。

聽說,還有牛棚裏的‘牛鼻子’,都是下鄉改造的,可沒有什麽村地位,就連是參加村民大會的資格都沒有。

盛玉珠好像遇到過一兩次,不過當時沒怎麽註意。

當然,現在也不會將心思放到別人身上,在看到陸嶼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幾度,可惜的是,沒有坐在旁邊。

陸嶼只要一擡頭,就能夠坐在左側前方的盛玉珠,剛好,在擡頭的那一瞬,就看到了轉過身看自己的女人,眼睛靈動,笑得璀璨。

陸嶼耳根一紅,低下了頭。

而坐在陸嶼前面的知青倒是以為盛玉珠是在對他笑,盛,盛玉珠同志,怎麽突然就對他笑了呢?

該不會是看上了他吧?

對他有意思?

一下子,臉就紅了起來,鼓起勇氣,也露出了一個笑容,想要借此與盛玉珠同志交流一番,結果,剛擡起頭笑了一下,盛玉珠就已經轉回身去了。

怎,怎麽了?他笑得難道不好看嗎?

有些不太自信的戳了戳身邊的另一個男知青,“難道,我長得不好看嗎?”

身邊的男知青沈默了一下,“你哪來的自信問這樣的問題?”

上面,村長在那兒慷慨陳詞,他當然不是沈默寡言的人,為村裏做的事,還是得說出來的!

其他人又交了多少多少糧,而我們村,我只知道,我們的村民,一年要吃多少糧,如果像別人那樣上交上去,我們的糧就不夠吃到明年!

這麽一番話下來,村民們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們有個好村長。

說完這個之後,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說,村長將視線看向了在後面坐著的諸多知青身上。

“今天,上面給了我們村,一個知青回城的名額。”村長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洋溢著笑容的,還有絲絲驕傲的神情。

當然,他沒說的是,其他村的名額是兩個,甚至大河村有三個名額!

只是,村長這一話下來,在這炎熱的天氣,就像是一個滾燙的開水潑了下來那般,頓時引起了轟動的沸騰。

村民們十分驚訝,知青下鄉,都持續好幾年了呢,可從來沒有哪一個知青回城。

好一些知青,都已經嫁給他們村裏來了,要麽就娶了他們村裏的人……

尤其是知青點的那些知青,都忍不住的站起身,欣喜若狂的看著村長,那,那,名額是誰,誰?

一時間,本來還算友好的氣氛,知青們又開始猜忌了起來,互相對視了好幾眼,都在懷疑對方是不是自己的敵人了!

回城!誰不想?他們都快想瘋了,村裏的生活一點兒都不美好,跟書裏面寫的完全不同,也沒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恬靜優雅,只有每天粗重的幹活!

一個個盯著村長,那熾熱的目光,就要將村長給燃燒了那般。

而陸嶼,在聽到村長那話落下時,垂下的眸子瞬然擡起,看向了盛玉珠,眼底那一抹慌亂無措呈現而出,手下意識的握緊。

回,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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